第一節課是語文。 (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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抿下唇，臉紅的仿佛可以滴出血來一樣。
陸勉臉色有些發白，胃裏像翻江倒海一樣的難受。
“蘇絡，你別生氣好嗎。”
……
“別不理我。”
他話剛說話，喉嚨一哽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。
蘇絡過去扶著他:“行了，你先別說話了。”
陸勉擡頭:“那你還生我的氣嗎？”
蘇絡的聲音很輕，風一吹似乎就能散了一樣。
“你以後別這樣了。”
“別這樣是哪樣？”
陸勉看著她，目光灼灼。
蘇絡臉皮薄，他這麽追著問，臉更紅了。
許危跟出來，冷的一個勁的把脖子往衣領子裏縮:“你們倆幹嘛呢，膩膩歪歪的，這麽冷的天像個傻逼一樣杵在那演偶像劇呢？”
陸勉摸出一盒煙砸過去:“操，你媽，有沒有點眼力見啊。”
蘇絡見許危出來了，松開扶著陸勉的手:“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她轉身走了兩步，背包帶被人扯住，陸勉一使勁，將她拉的往後踉蹌了幾步。
“你走了我怎麽辦啊。”
蘇絡一怔:“還有許危和李丞啊。”
“李丞忙著和夏檜膩歪呢，哪有空理我啊，還有許危，洗澡脫衣服都他媽嫌麻煩的主，估計半道就能讓我和街邊的流浪漢同床共枕了。”
許危認栽，緊了緊外套:“行，一個個的。”他一揚下巴，“小天鵝，你要是不送他回去的話，我可不敢保證他今天會不會和那些流浪漢共度春宵。”
……
陸勉垂眸看著蘇絡，那雙平時兇的不行的眼睛此時微微垂著，委屈巴巴。
蘇絡不自然的別開臉。
“好吧。”頓了一會，她又加了一句，“不過你不許對我動手動腳的！”
陸勉笑:“動嘴總可以了吧。”
“更加不行！”
陸勉難得聽話了一次，很乖的坐在她旁邊，頭靠在她肩上，可能是真喝多了，剛上車就睡著了。
呼吸平緩。
蘇絡側目，正好能看見他的睫毛，卷翹濃密。
他的眼睛一直都這麽好看。
蘇絡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，他穿著黑色的十一號球衣，頭發剪的很碎，站在旁邊喝水。
蘇絡跟著教練進了體育館，一眼就看到了他，頭微微仰著，汗液順著臉頰的弧度滑至下巴。
喉結因為喝水而上下滾動著。
蘇絡很少去打量別人，可還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兩眼。
真好看啊。
她想。
不經意間，她落入一雙幽深黑亮的眸子裏。
偷窺被發現，蘇絡有些不好意思，她收回目光，低頭往前走。
少年青澀的嗓音自身後傳來，有些低沈。
“餵，你鞋帶松了。”
……
蘇絡的回憶被的士司機的聲音給打斷:“到了。”
蘇絡回過神來，把錢遞過去，說了聲謝謝。
伸手推了推陸勉:“陸勉，你醒醒，我們到了。”
陸勉嚶嚀一聲，揉著眼睛從她肩上坐起來。
透過車窗往外看了看:“這麽快啊。”
陸勉家是獨棟的別墅，蘇絡扶著他走到門口。
“好了，你進去吧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陸勉拉住她的手:“別走。”他垂眸，“我家沒人。”
蘇絡抿唇:“陸勉，你能不能正經一點。”
陸勉捂著額頭，眉頭緊皺:“我家真的沒人。”
話音剛落，他又咳了起來，“連給我煮姜茶的人都沒有。”
他的聲音懨懨的，沙啞中帶著絲絲的委屈。
蘇絡嘆了一口氣。
“煮完姜茶我就回去。”
陸勉點頭。
他家是密碼鎖，蘇絡問他:“密碼是多少？”
陸勉招了招手:“你過來，我告訴你。”
蘇絡湊過去了一點。
“再過來。”
又往前走了一步。
“太遠了。”
又走了一步。
“頭靠過來。”
……
蘇絡聽話的將頭靠過去，臉上傳來溫溫熱熱的觸感，還有點濕潤。
她一楞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。
向後退了一步。
陸勉斜倚在墻上，嘴角掛著得逞的笑容。
----------
陸勉剛進去就在沙發上趴著了。
蘇絡怕他凍著了，伸手推他:“哪個是你的房間？”
陸勉頭也沒擡，伸手一指。
蘇絡扶著他:“去房裏睡。”
陸勉突然擡頭，一臉震驚:“你要跟我睡？”
蘇絡:……
喝醉了聽力也出現問題了嗎:）
蘇絡推了推門，沒推開，房門上鎖了。
陸勉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串鑰匙遞給她:“黑色的那個。”
蘇絡插進去，擰開。
他的房間很單調，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。
她將陸勉扶到床上，替他蓋上被子。
直起身，剛準備出去，視線不經意間一瞥，腳步頓住。
陸勉的床頭櫃上放著一個黑色的相框，照片裏的少女坐在長椅上喝水，望著鏡頭的神情有些懵。
指尖微動，前幾天她媽給她整理房間的時候還問她相冊怎麽空了一頁。
原來是被陸勉順走了啊。
……
她皺眉，什麽時候拿走的她都不知道。
她去廚房給陸勉煮完姜茶，看他的樣子應該一時也醒不了。
用保溫杯裝著，放在床頭櫃上，寫了一張紙條壓著，讓他醒了記得喝光。
----------
最近這些天蘇絡沒有去上晚自習，夏露幫她請了假，比賽就快開始了，訓練時間也加長了很多。
蘇絡每天回到宿舍以後就完全不想動了。
渾身軟趴趴的。
又酸又痛。
方怡一臉心疼的看著她:“再過幾天就是期末考了，你這又是訓練又是學習的，身體受得了嗎？”
蘇絡搖頭:“沒事。”
她將臉埋進枕頭裏，昏昏沈沈的睡著了。
迷糊間，手機微微震動。
她睜眼，摸出手機。
陸勉:睡了嗎？
蘇絡翻了個身:睡了，又被你吵醒了。
……
陸勉:方怡說你今天什麽也沒吃，不餓嗎？
蘇絡:餓。
陸勉:餓就打開窗戶。
？？？？
蘇絡掀開被子，穿上外套下床，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。
冷風吹進來，蘇絡探頭往下看。
陸勉倚在花壇邊的那棵樹上，好看的眉眼帶著笑。
風像媒介，將二人的氣息混在一起。
陸勉撥通了她的電話。
“我給你買了飯。”
“沒放蔥。”
--------
蘇絡把炒飯端出來，下面壓著一個粉色的信封，被油漬弄汙了一塊。
蘇絡拆開它，抽出裏面的信紙。
粉色的信紙，邊緣還用黑色的水性筆畫了幾個用來點綴的愛心。
歪歪扭扭的，有些畸形。
蘇絡靠在墻上，看著上面的那一行字。
像狂風卷過一樣，醜的不行。
【蘇絡，我喜歡你。】
落筆是陸勉。
手機聽筒裏洩出陸勉低啞的聲音。
“蘇絡。”
“咱倆覆合吧。”
蘇絡甚至能聽見夾雜在他話裏的風聲。
呼呼的吹過，樹葉被吹的沙沙作響。
漆黑的夜，一定也不安靜。
蘇絡埋首。
“陸勉，你的字太醜了。”
……
“我看不清。”
……
“你親口告訴我好不好？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國慶節快樂~
☆、三十三顆小軟糖
陸勉的手在顫抖, 煙灰掉落, 他的心突突的跳動著。
風很大, 他卻好像感受不到一樣。
他張嘴，是想象不到的暗啞, 像被砂紙打磨過。
“我說。”
……
“我喜歡你, 喜歡到看到你就想親你。”
……
“喜歡到不想你和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說話。”
……
“喜歡到，希望你的眼裏心裏永遠都只有我一個人。”
蘇絡嘴角溢著笑，頭埋的更低了。
像含了一塊蜜一樣, 嘴巴是甜的，心裏也是甜的。
見她半天沒有動靜, 陸勉有些慌了:“蘇絡，你說說話好嗎。”
蘇絡在黑暗中點頭, 聲音很輕。
“你不要到處亂講, 知道嗎。”
陸勉喉結滾動，似乎不太相信他耳朵裏聽到的話。
“蘇絡啊。”
“恩？”
他摁滅煙頭:“要不你現在跳下來吧，我接住你。”
……
“你又在亂說什麽啊。”
陸勉輕笑:“我想親親我女朋友不行啊。”
……
“你怎麽又不正經了。”
風在他鼻梢刮過，陸勉打了個噴嚏，蘇絡皺眉:“你感冒還沒好, 先回去吧。”
“不回, 我今天親不到你我就一直在這站著。”
他的聲音有點兒痞, 蘇絡就算看不到他的臉也能想象到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。
就是喜歡耍無賴！
蘇絡推開宿舍的門，輕手輕腳的走出去。
宿管的房門是虛掩著的，靠近門的那面墻上掛滿了鑰匙，上面貼著寫了宿舍號的標簽。
她一眼就看到了最邊上那串大門鑰匙。
小心翼翼的取下, 開了門。
她輕輕推開，緊了緊身上的外套，走出去。
陸勉就倚在那抽煙，煙火明滅間，蘇絡能看見他的唇角帶著笑。
他擡眸，看到蘇絡了，摁滅煙頭走過來。
蘇絡蹙眉，怎麽穿這麽少啊。
她剛想開口，腰間一緊，陸勉攬著她往自己身上貼。
不留一絲縫隙。
“蘇絡。”
他在她耳邊喊她的名字，低啞的不行。
“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，聽到你答應。”
蘇絡踮著腳，回抱住他:“你冷不冷啊。”
“冷。”抱著她的手又緊了幾分。
蘇絡埋怨道:“那為什麽不多穿一點呢。”
感冒還沒好，就穿這麽少。
“想讓你心疼啊。”
蘇絡:……
蘇絡拿他沒辦法，他每次都這樣，不知道大腦構造是什麽。
陸勉看著蘇絡光禿禿的脖子:“你怎麽不戴我給你織的圍巾啊。”
陸勉太高，蘇絡腳踮的有點累，她調整了一下姿勢。
陸勉可能以為她要掙開他的懷抱，抱的更緊了。
然後蘇絡就不動了。
“有點漏風，不保暖。”
陸勉的聲音低下去:“那我改天再給你織一條。”
蘇絡剛想開口，脖頸處一癢。
她縮了縮脖子。
陸勉的頭順著她的動作低了幾分，他的唇在她的脖頸流連，像在吃一塊很甜很甜的糖一樣，怎麽吃都吃不夠。
“蘇絡，你是糖果修煉成人形了吧。”
“不然為什麽這麽甜。”
他伸手扶著她的臉，低頭吻下去。
蘇絡臉紅透了，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應，就那麽踮腳站著。
陸勉的吻不像之前那麽有侵略性，他吻的很輕很輕，舌尖似有若無的輕觸著她的牙齒，似乎在期待她的回應。
那個吻越吻越深，一直到蘇絡缺氧喘不過氣了，陸勉才肯從她唇邊離開。
她的唇被吻的紅腫，陸勉伸手掃過，臉上帶著心疼:“疼嗎？”
蘇絡搖頭，她臉皮薄，早就羞的不好意思說話了。
軟在他懷裏，頭靠在胸前，能聽見他的心跳聲。
一下一下的，強勁有力，跳的很快。
“你親都親了，可以回去了嗎？”
陸勉搖頭:“不可以。”他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，“你好不容易心甘情願的讓我親，我要是就這麽走了，你明天反悔了怎麽辦？”
蘇絡輕聲嘟囔著:“我又不是你，喜歡耍無賴。”
陸勉垂眸，微瞇著眼:“你剛剛是在說我的壞話吧？”
蘇絡推開他，有些生氣:“沒有。”
她轉身往宿舍走，手被人拉住，她還沒反應過來，整個人就被按在墻上了。
“對啊，我這個人很喜歡耍無賴的。”
他笑容痞氣的看著蘇絡，兩人距離很近，蘇絡甚至能聞到那股煙味，很淡。
蘇絡看著逐漸逼近的臉，有些慌亂，一時忘了動作，楞在那裏。
陸勉從她的耳廓吻到臉頰，再從臉頰吻到下巴，他微微屈膝，輕輕啃噬著。
聲音暗啞，像被關在地下室不見天日的囚犯終於開口說話一樣。
“你怎麽這麽甜啊。”
“哪裏都甜。”
他最後一句話隱在蘇絡的唇邊。
他按住她的後腦勺，逼迫她往自己這邊靠近，他的手插入她的發間，很軟很柔，和她這個人一樣。
他只有屈膝才能和她平視，隔的那麽近，陸勉的胸口貼著她的胸口。
蘇絡的外套沒有拉鏈，羊角扣沒扣上，經過剛才的動作早就敞開了，裏面只穿了一條睡裙，沒穿內衣。
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，比別的地方都要柔軟。
大小是他一手可以握住的程度。
這樣想著，他的手從她的發間滑落，停在她的胸前，隔著柔軟的衣料輕輕揉捏著。
蘇絡一驚，伸手推他。
無奈兩人的力氣實在太過懸殊。
蘇絡咬住他的下唇，略一使勁。
陸勉蹙眉，松開她:“你這個妹妹，怎麽還咬人呢。”
蘇絡又氣又羞:“誰讓你亂摸的！”
陸勉笑，握著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放:“那我讓你摸回來。”
蘇絡推開他:“你……”
她你了半天，後半句一直說不出來。
無奈的嘆了口氣:“算了，你現在可以回去了吧。”
陸勉抖出一根煙叼在嘴上，他剛要摸打火機，蘇絡伸手抽掉他嘴上的煙。
“你少抽點。”
陸勉揚眉:“這麽快就開始管我了？”
蘇絡不語，轉身將煙扔進垃圾桶裏。
陸勉從身後抱住她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:“你知不知道，我多想你管管我。”
……
“想聽你對我說多穿點衣服，少喝點酒，少抽點煙。”
……
“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幸福嗎，幸福到讓我去死我都願意。”
蘇絡轉身捂住他的嘴:“又亂說什麽呢。”
不吉利。
陸勉順勢握住她的手，放在自己手心，手指一根一根的插入她的指縫，十指相扣。
“我當然不會死，我死了你不就成寡婦了嗎，我怎麽舍得讓這麽好看的妹妹變成寡婦呢。”
蘇絡皺眉，伸手捏了捏他的臉:“你才是寡婦呢！”
“是是是，我是寡婦。”
夜晚的風很大，陸勉穿的又不多，蘇絡一個勁的催促他趕快回去。
他又抱著她膩歪了好久，才肯走。
蘇絡小心翼翼的把鑰匙掛回去。
她摸出手機，給陸勉發了一條微信。
蘇絡:晚安。
一夜好眠。
------
第二天陸勉上午沒來。
霍比特人說他感冒更嚴重了，請了一天假在醫院打針。
他邊說邊搖頭:“現在的年輕人啊，仗著自己年輕就不拿命當回事。”
蘇絡一直在等下課鈴響，整節課都有些心神不寧的。
好不容易下了課，她跑到走廊的拐角處給陸勉打電話，嘟了好久才有人接。
他的聲音有點沈悶，鼻子應該塞住了。
“我這才一上午沒去學校，你就想我了啊？”
“陸勉，班主任說你感冒加重了，你還好吧？”
“我啊，還……”他話說了一半，突然停住，“陸河，你這種智商能別在我面前做作業嗎，辣眼睛。”
“七加八等於十一？”
“還好你媽不在這，她要是看見了，估計能把你從五樓扔下去。”
蘇絡一楞:“陸河……是誰啊？”
陸勉輕笑道:“我侄子，和你智商差不多。”
……
“陸勉！”
“開個玩笑，別生氣啊。”
蘇絡嘆了口氣:“你還有多久打完？”
“還有兩瓶，估計還得一個多小時。”
蘇絡恩了一聲:“那你有想吃的東西嗎，我待會放學了過去看你。”
“有啊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你。”
……
最後一節課是滅絕師太的課，蘇絡上的渾渾噩噩的，什麽都沒聽進去。
一放學她就收拾東西出校了，她給方怡打了個電話。
“方怡，你今天自己去吃飯吧，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。”
……
“沒事，你別擔心。”
……
“醬香餅是嗎，好，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。”
掛斷電話後她上了去醫院的公交車，順路買了一些水果。
進到陸勉的病房時，他正半坐著看著電視，一臉認真。
蘇絡看著電視裏的喜羊羊，一下子沒忍住，笑出了聲。
陸勉聽到聲音看向她。
面上一喜:“喲，這不是我的小甜甜嗎。”
病房還有其他人，聽到他的話紛紛將視線移了過來。
一下子成為全場焦點的蘇絡有些不好意思，她將水果放在一旁，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坐下，伸手替他掖好被子:“肚子餓不餓？”
陸勉點頭:“餓死了。”
蘇絡起身:“那我去給你買點吃的。”
陸勉伸手拉住她:“待會掛完水了一起去。”
蘇絡點頭，重新坐下。
病房門被推開，陸河抱著作業本進來，說話的聲音奶聲奶氣的:“這道題我又不會算了。”
他看著蘇絡，眨了眨眼。
“這個矮子姐姐是誰啊？”
陸勉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:“什麽姐姐？”
陸河一臉嚴肅，態度誠懇:“仙女姐姐。”
☆、三十四顆小軟糖
“你別這樣。”
蘇絡蹲在陸河面前:“你叫什麽名字啊。”
聲音輕柔。
陸河的臉還有點嬰兒肥, 眼睛圓滾滾的:“陸河, 大河的河。”
蘇絡點頭, 沒忍住，伸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臉:“你真可愛啊。”
陸勉一條腿伸過來, 把他二人隔開:“他哪點可愛了, 頭那麽大。”
他躺在床上，只穿了襪子，蘇絡皺眉抓著他的腳往一旁放:“你別亂動, 漏針了怎麽辦。”
陸勉用腳在她腰間蹭了蹭:“擔心我啊？”
蘇絡被他碰的有點癢，憋著笑往一旁站:“你別亂動。”
她遠離陸勉的病床, 走到陸河身旁:“你怎麽會在醫院啊。”
他說的一本正經:“我媽媽讓我在醫院看著點叔叔，他每次掛水掛到一半就嫌煩, 拔針頭。”
蘇絡眉頭微皺:“你叔叔這麽不聽話啊。”蘇絡的視線落在陸勉身上, 陸勉坦蕩的和她對視，樣子吊兒郎當的，十足一個小痞子。
陸河湊到蘇絡身旁，輕聲告狀:“叔叔老打我。”
眼睛不時的往陸勉那邊瞟，似乎害怕他聽見一樣。
他長的很可愛, 白白軟軟的。
蘇絡看的心都化了, 架著他的腋窩將他抱起來, 放在自己的腿上:“你叔叔這麽壞啊。”
他點頭:“叔叔脾氣很壞的，而且還沒耐心，老嫌我煩。”
陸勉看的一肚子火:“陸河，你趕緊從我家小甜甜的腿上下來！”
陸河被他吼的脖子縮了縮。
蘇絡瞪了陸勉一眼, 覆又看著陸河:“他為什麽打你啊。”
“他說我笨，他教的題我一道也聽不懂。”
“那姐姐教你好不好呀。”
陸河臉上掛著笑，屁顛屁顛的去把作業本拿過來。
蘇絡掃了一遍，眉頭緊皺，都是些填空題，蘇絡自己的英語都是靠瞎蒙。
沈默了一會。
“還是讓叔叔教你吧。”
……
陸勉斜倚在病床上，眉梢微挑:“就你這腦子還想教人家寫作業呢？”
蘇絡不想理他，拿了一個蘋果坐在旁邊削皮，陸勉單手撐臉，歪頭看著她。
“叔叔，你看姐姐的眼神好惡心啊。”
陸勉作勢要起床揍他，陸河嚇的一個勁的往蘇絡的身後鉆。蘇絡連忙將水果刀放在桌上，怕傷著他。
“陸勉，你脾氣能不能別這麽沖啊！”
她緊擰著眉，厲聲說道。
見她生氣了，陸勉頓時軟了下來。
“我就是想嚇嚇他。”
陸河在一旁添油加醋:“叔叔他真的打過我。”
蘇絡剛想開口，手機在包裏震動著。
她摸出看了一眼。
是劉蕓打過來的。
她走出病房按下接通。
“教練。”
劉蕓應該剛運動完，聲音有點喘:“蘇絡，你現在在哪？”
“同學病了，我來醫院看他。”
“恩……對了，你們校長今天聯系過我了，說有個比賽，他們想讓你去參加。”
蘇絡沈默了一會:“什麽時候？”
“一周後，就是個友誼賽，名次不重要，正好可以讓你在賽前找找狀態，我就答應了。”
蘇絡低著頭，看著自己的腳尖:“好。”
……
蘇絡掛斷電話回病房，陸勉看著她，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:“誰啊？”
蘇絡將手機放回包裏:“教練。”
沈默了一會:“她說校長想讓我代表學校去參加一個比賽，她答應了。”
陸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，
然後將視線移向電視。
喜羊羊正在研究怎麽營救村長。
蘇絡將那個削了一半的蘋果繼續削完，遞給他:“我先回去了，這幾天的訓練可能會有點多。”
“有時間了再一起去吃飯吧，我請你。”
她轉身，手剛碰到門把手，陸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
“你是不是從來不會拒絕別人？”
蘇絡一怔:“什麽？”
陸勉似乎有些生氣:“他們這樣私自下決定問過你的意願嗎？”
蘇絡的聲音很輕:“教練她是為我好，她希望我能在賽前找找狀態，而且這只是……”
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勉打斷。
“為你好？明知道你最近又是備考又是訓練的，一天都睡不了幾個小時，還答應了這個破比賽，這他媽能是為你好？”
蘇絡抓緊背包帶，轉身走到陸勉床邊。
“你別擔心，我沒事的。”
“只是個友誼賽而已。”
陸勉別開頭看著電視，眉頭緊皺，似乎是生氣了。
蘇絡握著他的手:“你生氣了嗎？”
沈悶的聲音從他喉間傳來:“恩。”
可能是因為掛水的緣故，他的手很冷，鐵一樣。
蘇絡柔聲哄著他:“別生氣了好不好，我真的沒事。”
陸勉喉結滾動，還是沒出聲。
和陸勉同病房的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，他和陸勉一樣，掛了一上午的水了，本來就無聊。
蘇絡來了以後他就一直在看這對小情侶秀恩愛。
“大男人這麽小氣幹嘛。”
“我媳婦要有這麽好看，我得把她供起來，哪舍得生她的氣啊。”
陸勉聞言急忙起身擋住蘇絡:“亂看什麽啊，看你自己的媳婦去！”
他就像個護食的母雞一樣。
整個身子都擋在蘇絡面前。
蘇絡伸手捏他的臉:“不生氣了呀？”
“嘁。”陸勉將臉別向一旁，“我這是生氣嗎，我這是心疼你。”
陸河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:“叔叔，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啊，是不是又發燒了。”
陸勉作勢要下床揍他:“你這個小蘿蔔頭才發騷了。”
蘇絡將他按住:“他就是個小孩子，你幹嘛總是欺負他。”
“我就是嚇嚇他，不真動手。”
陸河走過去扯蘇絡的衣擺:“嬸嬸，叔叔他真打過我。”
蘇絡:……
這聲嬸嬸叫的很得陸勉的心，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:“早這麽乖哪犯的著挨這麽多頓打啊。”
……
“我回學校了。”蘇絡給他倒一杯熱水，放在他的床頭，“你下午會去學校嗎？”
“會啊。”
蘇絡點頭，居然這麽乖，她還以為他會仗著自己請了病假一天都不去學校呢。
“我的小甜甜在學校，我不去學校還能去哪。”
……
……
蘇絡看著英語書上的字母發呆，講臺上，英語老師幾乎全程英語交流，她聽的很吃力。
教室門被推開，冷風吹進來。
坐在前排的人紛紛起了埋怨的聲音。
卻又在看到來人是校長後，默默的閉上了嘴。
校長的視線在教室掃過。
“那個，蘇絡同學在嗎？”
聽到自己的名字，蘇絡起身:“在的。”
校長笑著點頭:“你出來一下。”
蘇絡合上課本出去。
外面風很大，她圍著陸勉給她織的那條圍巾，完全無法抵禦寒風的侵襲。
好在他們只在外面走了一會，就到了校長辦公室。
裏面暖氣開的很足。
校長搓了搓手:“劉教練應該已經和你說了吧。”
蘇絡點頭:“今天中午已經跟我打過電話了。”
“那你的意思？”
“可以的。”
校長一臉欣慰:“這次比賽就是幾個學校之間的友誼賽而已，我知道你最近為了備賽訓練壓力大，不過這就是個小比賽，名次不重要的。”
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:“當然，能拿個第一回來給學校爭爭光就更好了。”
……
從校長室出來，蘇絡覺得有些喘不過氣，她扶著墻，腳步有些虛浮。
這幾天又是訓練又是期末考的，她整個人都有點疲乏了。
手機在包裏震著，蘇絡看了一眼來電顯示。
輕嘆了一口氣。
按下接聽鍵。
電話裏夏露的聲音有些尖細。
“阿絡啊，在學校嗎？”
“在的。”
“你的教練和我說了，你代表學校參加比賽的事，這種小比賽其實參不參加都沒關系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別累壞了身體知道嗎？”
“知道了媽媽。”
“恩，知道就好。”頓了一會，她又問，“聽說高三會按成績重新分班？”
蘇絡沈默了一會:“恩。”
“那你可要加把勁了，一班本來就是媽媽托朋友讓你進去的，你要是被刷下去了，媽媽這臉就沒處放了，知道嗎？”
“知道。”
掛斷電話後，蘇絡靠著墻蹲下，眼前一陣發黑。
休息了好一會才恢覆過來，她起身回了教室。
陸勉是在第二節課來的，手上的紗布還沒撕下，白色的紗布染上了一抹紅。
蘇絡轉頭:“你是不是拔針以後沒有用手按著？”
陸勉撕開紗布，露出手背上的針眼，還帶著已經幹涸的血跡:“我專門留著想讓你心疼我的。”
……
蘇絡嘆了一口氣，從包裏拿出濕紙巾，一點一點的幫他擦拭幹凈。
“明天還要去嗎？”
“不去了，你陸哥哪有這麽弱啊。”他伸手覆蓋住她的額頭，“倒是你，臉色怎麽這麽蒼白，不會被我傳染了吧。”
“我沒事，就是最近有點累。”
她說話也有些有氣無力的，本來整個人就長的軟，這下直接成軟趴趴了。
她坐正身子繼續看書。
脖子一重，眼眸微擡。
陸勉的聲音有些別扭。
“我又給你織了一條。”
“沒漏針。”
蘇絡握著搭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條圍巾，顏色是她喜歡的淺粉。
她挑唇，脖子是暖的，心也是暖的。
☆、三十五顆小軟糖
蘇絡最近訓練忙, 陸勉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她了, 發消息也不回。
陸勉跟獨守空閨的怨婦一樣, 整天趴在桌子上盯著手機。
把他和蘇絡的聊天記錄從頭翻到尾，又從尾翻到頭。
許危嗤了一聲:“陸哥, 差不多得了啊, 手機都快讓你看出個洞來了。”
陸勉頭也沒擡，掄著一本書砸過去:“操//你媽，少他媽煩老子。”
許危頭一偏躲開了:“今天狗丞他媽出院, 讓咱去他家吃飯。”
陸勉難得肯將視線從手機上挪開:“今天出院啊。”他點頭，“行。”
他和許危買了些補品過去, 李丞家住的有點偏兒，擱陸勉看來就是一危樓, 你在樓梯那蹦一下, 整棟樓都能晃好久。
他家住在四樓，沒電梯，許危提著大包小包，累的氣喘籲籲的，話都說不利索:“狗丞啥時候搬家啊, 每次來他家一趟命都得累丟半條。”
陸勉白了他一眼:“待會你他媽別亂說話。”
他倆在門口等了一會, 才有腳步聲從裏面傳來, 李丞把門打開，飯菜的香味冒出來。
許危跟泥鰍一樣從李丞身旁縫隙鉆進去，劉美君坐在輪椅上織圍巾，看到他們來了, 放下手中的東西推著輪椅過來:“綿綿來啦。”
她說話有口音，每次都把陸勉喊成陸綿。
要擱別人他早掄著拳頭招呼過去了。
陸勉將東西放在地上:“許危說阿姨今天做了好吃的，所以專程來蹭飯的。”
劉美君那張被病痛侵襲的蒼白無血色的臉此刻掛滿了笑:“看來阿姨得每天都做好吃的了，這樣就能每天都看見你了。”
許危一臉不樂意的替她推著輪椅:“看來這喜歡帥哥的毛病真是不分年齡啊，劉大美女的眼裏永遠都只有我們陸哥。”
劉美君笑著賠罪:“是阿姨的錯，我們小危也是個小帥哥。”
……
……
飯吃完後，劉美君拿著那條織了一半的圍巾，頭突然有點暈。
李丞扶著她:“醫生說你不能熬夜，我先扶你回房休息。”
劉美君搖頭:“這圍巾還剩一大半沒織完呢，冬天冷，你感冒了怎麽辦。”
許危聽到聲過來:“沒事兒，不就一圍巾嗎，您快去睡，明天早上起床我保證您兒子脖子上圍著一條完整的圍巾。”
……
……
客廳裏，李丞和許危一人一臺電腦開黑。
許危用胳膊肘撞了撞李丞:“我怎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。”
李丞一頓。
兩人轉頭。
陸勉坐在沙發上跟個小媳婦兒一樣織著那條織了一半的圍巾。
臉黑的跟鍋底一樣。
操！
“老子學織圍巾是給我的女朋友織的，你這孫子倒好！”
李丞雙手抱拳:“得罪了朋友，我不搞基。”
陸勉氣的一腳踹過來:“倆孫子。”
---------
冬天天黑的很快，才六點就黑完全了，遠處大樓的霓虹燈有些刺眼。
蘇絡洗完澡躺在床上。
蘇傲怕她沒人照顧，特地請了幾天假。
蘇絡剛準備睡下，手機微微震動。
解鎖點開。
陸勉給她發了一條微信。
陸勉:睡了嗎？
蘇絡的指尖輕觸屏幕:還沒有。
陸勉:恩，我在樓下。
蘇絡沈默了一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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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勉臉色有些發白，胃裏像翻江倒海一樣的難受。
“蘇絡，你別生氣好嗎。”
……
“別不理我。”
他話剛說話，喉嚨一哽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。
蘇絡過去扶著他:“行了，你先別說話了。”
陸勉擡頭:“那你還生我的氣嗎？”
蘇絡的聲音很輕，風一吹似乎就能散了一樣。
“你以後別這樣了。”
“別這樣是哪樣？”
陸勉看著她，目光灼灼。
蘇絡臉皮薄，他這麽追著問，臉更紅了。
許危跟出來，冷的一個勁的把脖子往衣領子裏縮:“你們倆幹嘛呢，膩膩歪歪的，這麽冷的天像個傻逼一樣杵在那演偶像劇呢？”
陸勉摸出一盒煙砸過去:“操，你媽，有沒有點眼力見啊。”
蘇絡見許危出來了，松開扶著陸勉的手:“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她轉身走了兩步，背包帶被人扯住，陸勉一使勁，將她拉的往後踉蹌了幾步。
“你走了我怎麽辦啊。”
蘇絡一怔:“還有許危和李丞啊。”
“李丞忙著和夏檜膩歪呢，哪有空理我啊，還有許危，洗澡脫衣服都他媽嫌麻煩的主，估計半道就能讓我和街邊的流浪漢同床共枕了。”
許危認栽，緊了緊外套:“行，一個個的。”他一揚下巴，“小天鵝，你要是不送他回去的話，我可不敢保證他今天會不會和那些流浪漢共度春宵。”
……
陸勉垂眸看著蘇絡，那雙平時兇的不行的眼睛此時微微垂著，委屈巴巴。
蘇絡不自然的別開臉。
“好吧。”頓了一會，她又加了一句，“不過你不許對我動手動腳的！”
陸勉笑:“動嘴總可以了吧。”
“更加不行！”
陸勉難得聽話了一次，很乖的坐在她旁邊，頭靠在她肩上，可能是真喝多了，剛上車就睡著了。
呼吸平緩。
蘇絡側目，正好能看見他的睫毛，卷翹濃密。
他的眼睛一直都這麽好看。
蘇絡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，他穿著黑色的十一號球衣，頭發剪的很碎，站在旁邊喝水。
蘇絡跟著教練進了體育館，一眼就看到了他，頭微微仰著，汗液順著臉頰的弧度滑至下巴。
喉結因為喝水而上下滾動著。
蘇絡很少去打量別人，可還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兩眼。
真好看啊。
她想。
不經意間，她落入一雙幽深黑亮的眸子裏。
偷窺被發現，蘇絡有些不好意思，她收回目光，低頭往前走。
少年青澀的嗓音自身後傳來，有些低沈。
“餵，你鞋帶松了。”
……
蘇絡的回憶被的士司機的聲音給打斷:“到了。”
蘇絡回過神來，把錢遞過去，說了聲謝謝。
伸手推了推陸勉:“陸勉，你醒醒，我們到了。”
陸勉嚶嚀一聲，揉著眼睛從她肩上坐起來。
透過車窗往外看了看:“這麽快啊。”
陸勉家是獨棟的別墅，蘇絡扶著他走到門口。
“好了，你進去吧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陸勉拉住她的手:“別走。”他垂眸，“我家沒人。”
蘇絡抿唇:“陸勉，你能不能正經一點。”
陸勉捂著額頭，眉頭緊皺:“我家真的沒人。”
話音剛落，他又咳了起來，“連給我煮姜茶的人都沒有。”
他的聲音懨懨的，沙啞中帶著絲絲的委屈。
蘇絡嘆了一口氣。
“煮完姜茶我就回去。”
陸勉點頭。
他家是密碼鎖，蘇絡問他:“密碼是多少？”
陸勉招了招手:“你過來，我告訴你。”
蘇絡湊過去了一點。
“再過來。”
又往前走了一步。
“太遠了。”
又走了一步。
“頭靠過來。”
……
蘇絡聽話的將頭靠過去，臉上傳來溫溫熱熱的觸感，還有點濕潤。
她一楞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。
向後退了一步。
陸勉斜倚在墻上，嘴角掛著得逞的笑容。
----------
陸勉剛進去就在沙發上趴著了。
蘇絡怕他凍著了，伸手推他:“哪個是你的房間？”
陸勉頭也沒擡，伸手一指。
蘇絡扶著他:“去房裏睡。”
陸勉突然擡頭，一臉震驚:“你要跟我睡？”
蘇絡:……
喝醉了聽力也出現問題了嗎:）
蘇絡推了推門，沒推開，房門上鎖了。
陸勉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串鑰匙遞給她:“黑色的那個。”
蘇絡插進去，擰開。
他的房間很單調，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。
她將陸勉扶到床上，替他蓋上被子。
直起身，剛準備出去，視線不經意間一瞥，腳步頓住。
陸勉的床頭櫃上放著一個黑色的相框，照片裏的少女坐在長椅上喝水，望著鏡頭的神情有些懵。
指尖微動，前幾天她媽給她整理房間的時候還問她相冊怎麽空了一頁。
原來是被陸勉順走了啊。
……
她皺眉，什麽時候拿走的她都不知道。
她去廚房給陸勉煮完姜茶，看他的樣子應該一時也醒不了。
用保溫杯裝著，放在床頭櫃上，寫了一張紙條壓著，讓他醒了記得喝光。
----------
最近這些天蘇絡沒有去上晚自習，夏露幫她請了假，比賽就快開始了，訓練時間也加長了很多。
蘇絡每天回到宿舍以後就完全不想動了。
渾身軟趴趴的。
又酸又痛。
方怡一臉心疼的看著她:“再過幾天就是期末考了，你這又是訓練又是學習的，身體受得了嗎？”
蘇絡搖頭:“沒事。”
她將臉埋進枕頭裏，昏昏沈沈的睡著了。
迷糊間，手機微微震動。
她睜眼，摸出手機。
陸勉:睡了嗎？
蘇絡翻了個身:睡了，又被你吵醒了。
……
陸勉:方怡說你今天什麽也沒吃，不餓嗎？
蘇絡:餓。
陸勉:餓就打開窗戶。
？？？？
蘇絡掀開被子，穿上外套下床，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。
冷風吹進來，蘇絡探頭往下看。
陸勉倚在花壇邊的那棵樹上，好看的眉眼帶著笑。
風像媒介，將二人的氣息混在一起。
陸勉撥通了她的電話。
“我給你買了飯。”
“沒放蔥。”
--------
蘇絡把炒飯端出來，下面壓著一個粉色的信封，被油漬弄汙了一塊。
蘇絡拆開它，抽出裏面的信紙。
粉色的信紙，邊緣還用黑色的水性筆畫了幾個用來點綴的愛心。
歪歪扭扭的，有些畸形。
蘇絡靠在墻上，看著上面的那一行字。
像狂風卷過一樣，醜的不行。
【蘇絡，我喜歡你。】
落筆是陸勉。
手機聽筒裏洩出陸勉低啞的聲音。
“蘇絡。”
“咱倆覆合吧。”
蘇絡甚至能聽見夾雜在他話裏的風聲。
呼呼的吹過，樹葉被吹的沙沙作響。
漆黑的夜，一定也不安靜。
蘇絡埋首。
“陸勉，你的字太醜了。”
……
“我看不清。”
……
“你親口告訴我好不好？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國慶節快樂~
☆、三十三顆小軟糖
陸勉的手在顫抖, 煙灰掉落, 他的心突突的跳動著。
風很大, 他卻好像感受不到一樣。
他張嘴，是想象不到的暗啞, 像被砂紙打磨過。
“我說。”
……
“我喜歡你, 喜歡到看到你就想親你。”
……
“喜歡到不想你和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說話。”
……
“喜歡到，希望你的眼裏心裏永遠都只有我一個人。”
蘇絡嘴角溢著笑，頭埋的更低了。
像含了一塊蜜一樣, 嘴巴是甜的，心裏也是甜的。
見她半天沒有動靜, 陸勉有些慌了:“蘇絡，你說說話好嗎。”
蘇絡在黑暗中點頭, 聲音很輕。
“你不要到處亂講, 知道嗎。”
陸勉喉結滾動，似乎不太相信他耳朵裏聽到的話。
“蘇絡啊。”
“恩？”
他摁滅煙頭:“要不你現在跳下來吧，我接住你。”
……
“你又在亂說什麽啊。”
陸勉輕笑:“我想親親我女朋友不行啊。”
……
“你怎麽又不正經了。”
風在他鼻梢刮過，陸勉打了個噴嚏，蘇絡皺眉:“你感冒還沒好, 先回去吧。”
“不回, 我今天親不到你我就一直在這站著。”
他的聲音有點兒痞, 蘇絡就算看不到他的臉也能想象到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。
就是喜歡耍無賴！
蘇絡推開宿舍的門，輕手輕腳的走出去。
宿管的房門是虛掩著的，靠近門的那面墻上掛滿了鑰匙，上面貼著寫了宿舍號的標簽。
她一眼就看到了最邊上那串大門鑰匙。
小心翼翼的取下, 開了門。
她輕輕推開，緊了緊身上的外套，走出去。
陸勉就倚在那抽煙，煙火明滅間，蘇絡能看見他的唇角帶著笑。
他擡眸，看到蘇絡了，摁滅煙頭走過來。
蘇絡蹙眉，怎麽穿這麽少啊。
她剛想開口，腰間一緊，陸勉攬著她往自己身上貼。
不留一絲縫隙。
“蘇絡。”
他在她耳邊喊她的名字，低啞的不行。
“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，聽到你答應。”
蘇絡踮著腳，回抱住他:“你冷不冷啊。”
“冷。”抱著她的手又緊了幾分。
蘇絡埋怨道:“那為什麽不多穿一點呢。”
感冒還沒好，就穿這麽少。
“想讓你心疼啊。”
蘇絡:……
蘇絡拿他沒辦法，他每次都這樣，不知道大腦構造是什麽。
陸勉看著蘇絡光禿禿的脖子:“你怎麽不戴我給你織的圍巾啊。”
陸勉太高，蘇絡腳踮的有點累，她調整了一下姿勢。
陸勉可能以為她要掙開他的懷抱，抱的更緊了。
然後蘇絡就不動了。
“有點漏風，不保暖。”
陸勉的聲音低下去:“那我改天再給你織一條。”
蘇絡剛想開口，脖頸處一癢。
她縮了縮脖子。
陸勉的頭順著她的動作低了幾分，他的唇在她的脖頸流連，像在吃一塊很甜很甜的糖一樣，怎麽吃都吃不夠。
“蘇絡，你是糖果修煉成人形了吧。”
“不然為什麽這麽甜。”
他伸手扶著她的臉，低頭吻下去。
蘇絡臉紅透了，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應，就那麽踮腳站著。
陸勉的吻不像之前那麽有侵略性，他吻的很輕很輕，舌尖似有若無的輕觸著她的牙齒，似乎在期待她的回應。
那個吻越吻越深，一直到蘇絡缺氧喘不過氣了，陸勉才肯從她唇邊離開。
她的唇被吻的紅腫，陸勉伸手掃過，臉上帶著心疼:“疼嗎？”
蘇絡搖頭，她臉皮薄，早就羞的不好意思說話了。
軟在他懷裏，頭靠在胸前，能聽見他的心跳聲。
一下一下的，強勁有力，跳的很快。
“你親都親了，可以回去了嗎？”
陸勉搖頭:“不可以。”他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，“你好不容易心甘情願的讓我親，我要是就這麽走了，你明天反悔了怎麽辦？”
蘇絡輕聲嘟囔著:“我又不是你，喜歡耍無賴。”
陸勉垂眸，微瞇著眼:“你剛剛是在說我的壞話吧？”
蘇絡推開他，有些生氣:“沒有。”
她轉身往宿舍走，手被人拉住，她還沒反應過來，整個人就被按在墻上了。
“對啊，我這個人很喜歡耍無賴的。”
他笑容痞氣的看著蘇絡，兩人距離很近，蘇絡甚至能聞到那股煙味，很淡。
蘇絡看著逐漸逼近的臉，有些慌亂，一時忘了動作，楞在那裏。
陸勉從她的耳廓吻到臉頰，再從臉頰吻到下巴，他微微屈膝，輕輕啃噬著。
聲音暗啞，像被關在地下室不見天日的囚犯終於開口說話一樣。
“你怎麽這麽甜啊。”
“哪裏都甜。”
他最後一句話隱在蘇絡的唇邊。
他按住她的後腦勺，逼迫她往自己這邊靠近，他的手插入她的發間，很軟很柔，和她這個人一樣。
他只有屈膝才能和她平視，隔的那麽近，陸勉的胸口貼著她的胸口。
蘇絡的外套沒有拉鏈，羊角扣沒扣上，經過剛才的動作早就敞開了，裏面只穿了一條睡裙，沒穿內衣。
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，比別的地方都要柔軟。
大小是他一手可以握住的程度。
這樣想著，他的手從她的發間滑落，停在她的胸前，隔著柔軟的衣料輕輕揉捏著。
蘇絡一驚，伸手推他。
無奈兩人的力氣實在太過懸殊。
蘇絡咬住他的下唇，略一使勁。
陸勉蹙眉，松開她:“你這個妹妹，怎麽還咬人呢。”
蘇絡又氣又羞:“誰讓你亂摸的！”
陸勉笑，握著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放:“那我讓你摸回來。”
蘇絡推開他:“你……”
她你了半天，後半句一直說不出來。
無奈的嘆了口氣:“算了，你現在可以回去了吧。”
陸勉抖出一根煙叼在嘴上，他剛要摸打火機，蘇絡伸手抽掉他嘴上的煙。
“你少抽點。”
陸勉揚眉:“這麽快就開始管我了？”
蘇絡不語，轉身將煙扔進垃圾桶裏。
陸勉從身後抱住她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:“你知不知道，我多想你管管我。”
……
“想聽你對我說多穿點衣服，少喝點酒，少抽點煙。”
……
“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幸福嗎，幸福到讓我去死我都願意。”
蘇絡轉身捂住他的嘴:“又亂說什麽呢。”
不吉利。
陸勉順勢握住她的手，放在自己手心，手指一根一根的插入她的指縫，十指相扣。
“我當然不會死，我死了你不就成寡婦了嗎，我怎麽舍得讓這麽好看的妹妹變成寡婦呢。”
蘇絡皺眉，伸手捏了捏他的臉:“你才是寡婦呢！”
“是是是，我是寡婦。”
夜晚的風很大，陸勉穿的又不多，蘇絡一個勁的催促他趕快回去。
他又抱著她膩歪了好久，才肯走。
蘇絡小心翼翼的把鑰匙掛回去。
她摸出手機，給陸勉發了一條微信。
蘇絡:晚安。
一夜好眠。
------
第二天陸勉上午沒來。
霍比特人說他感冒更嚴重了，請了一天假在醫院打針。
他邊說邊搖頭:“現在的年輕人啊，仗著自己年輕就不拿命當回事。”
蘇絡一直在等下課鈴響，整節課都有些心神不寧的。
好不容易下了課，她跑到走廊的拐角處給陸勉打電話，嘟了好久才有人接。
他的聲音有點沈悶，鼻子應該塞住了。
“我這才一上午沒去學校，你就想我了啊？”
“陸勉，班主任說你感冒加重了，你還好吧？”
“我啊，還……”他話說了一半，突然停住，“陸河，你這種智商能別在我面前做作業嗎，辣眼睛。”
“七加八等於十一？”
“還好你媽不在這，她要是看見了，估計能把你從五樓扔下去。”
蘇絡一楞:“陸河……是誰啊？”
陸勉輕笑道:“我侄子，和你智商差不多。”
……
“陸勉！”
“開個玩笑，別生氣啊。”
蘇絡嘆了口氣:“你還有多久打完？”
“還有兩瓶，估計還得一個多小時。”
蘇絡恩了一聲:“那你有想吃的東西嗎，我待會放學了過去看你。”
“有啊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你。”
……
最後一節課是滅絕師太的課，蘇絡上的渾渾噩噩的，什麽都沒聽進去。
一放學她就收拾東西出校了，她給方怡打了個電話。
“方怡，你今天自己去吃飯吧，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。”
……
“沒事，你別擔心。”
……
“醬香餅是嗎，好，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。”
掛斷電話後她上了去醫院的公交車，順路買了一些水果。
進到陸勉的病房時，他正半坐著看著電視，一臉認真。
蘇絡看著電視裏的喜羊羊，一下子沒忍住，笑出了聲。
陸勉聽到聲音看向她。
面上一喜:“喲，這不是我的小甜甜嗎。”
病房還有其他人，聽到他的話紛紛將視線移了過來。
一下子成為全場焦點的蘇絡有些不好意思，她將水果放在一旁，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坐下，伸手替他掖好被子:“肚子餓不餓？”
陸勉點頭:“餓死了。”
蘇絡起身:“那我去給你買點吃的。”
陸勉伸手拉住她:“待會掛完水了一起去。”
蘇絡點頭，重新坐下。
病房門被推開，陸河抱著作業本進來，說話的聲音奶聲奶氣的:“這道題我又不會算了。”
他看著蘇絡，眨了眨眼。
“這個矮子姐姐是誰啊？”
陸勉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:“什麽姐姐？”
陸河一臉嚴肅，態度誠懇:“仙女姐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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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別這樣。”
蘇絡蹲在陸河面前:“你叫什麽名字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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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河的臉還有點嬰兒肥, 眼睛圓滾滾的:“陸河, 大河的河。”
蘇絡點頭, 沒忍住，伸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臉:“你真可愛啊。”
陸勉一條腿伸過來, 把他二人隔開:“他哪點可愛了, 頭那麽大。”
他躺在床上，只穿了襪子，蘇絡皺眉抓著他的腳往一旁放:“你別亂動, 漏針了怎麽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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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絡掃了一遍，眉頭緊皺，都是些填空題，蘇絡自己的英語都是靠瞎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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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勉斜倚在病床上，眉梢微挑:“就你這腦子還想教人家寫作業呢？”
蘇絡不想理他，拿了一個蘋果坐在旁邊削皮，陸勉單手撐臉，歪頭看著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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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勉作勢要起床揍他，陸河嚇的一個勁的往蘇絡的身後鉆。蘇絡連忙將水果刀放在桌上，怕傷著他。
“陸勉，你脾氣能不能別這麽沖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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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就是想嚇嚇他。”
陸河在一旁添油加醋:“叔叔他真的打過我。”
蘇絡剛想開口，手機在包裏震動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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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恩……對了，你們校長今天聯系過我了，說有個比賽，他們想讓你去參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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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周後，就是個友誼賽，名次不重要，正好可以讓你在賽前找找狀態，我就答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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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蘇絡掛斷電話回病房，陸勉看著她，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:“誰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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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絡將那個削了一半的蘋果繼續削完，遞給他:“我先回去了，這幾天的訓練可能會有點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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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轉身，手剛碰到門把手，陸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
“你是不是從來不會拒絕別人？”
蘇絡一怔:“什麽？”
陸勉似乎有些生氣:“他們這樣私自下決定問過你的意願嗎？”
蘇絡的聲音很輕:“教練她是為我好，她希望我能在賽前找找狀態，而且這只是……”
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勉打斷。
“為你好？明知道你最近又是備考又是訓練的，一天都睡不了幾個小時，還答應了這個破比賽，這他媽能是為你好？”
蘇絡抓緊背包帶，轉身走到陸勉床邊。
“你別擔心，我沒事的。”
“只是個友誼賽而已。”
陸勉別開頭看著電視，眉頭緊皺，似乎是生氣了。
蘇絡握著他的手:“你生氣了嗎？”
沈悶的聲音從他喉間傳來:“恩。”
可能是因為掛水的緣故，他的手很冷，鐵一樣。
蘇絡柔聲哄著他:“別生氣了好不好，我真的沒事。”
陸勉喉結滾動，還是沒出聲。
和陸勉同病房的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，他和陸勉一樣，掛了一上午的水了，本來就無聊。
蘇絡來了以後他就一直在看這對小情侶秀恩愛。
“大男人這麽小氣幹嘛。”
“我媳婦要有這麽好看，我得把她供起來，哪舍得生她的氣啊。”
陸勉聞言急忙起身擋住蘇絡:“亂看什麽啊，看你自己的媳婦去！”
他就像個護食的母雞一樣。
整個身子都擋在蘇絡面前。
蘇絡伸手捏他的臉:“不生氣了呀？”
“嘁。”陸勉將臉別向一旁，“我這是生氣嗎，我這是心疼你。”
陸河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:“叔叔，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啊，是不是又發燒了。”
陸勉作勢要下床揍他:“你這個小蘿蔔頭才發騷了。”
蘇絡將他按住:“他就是個小孩子，你幹嘛總是欺負他。”
“我就是嚇嚇他，不真動手。”
陸河走過去扯蘇絡的衣擺:“嬸嬸，叔叔他真打過我。”
蘇絡:……
這聲嬸嬸叫的很得陸勉的心，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:“早這麽乖哪犯的著挨這麽多頓打啊。”
……
“我回學校了。”蘇絡給他倒一杯熱水，放在他的床頭，“你下午會去學校嗎？”
“會啊。”
蘇絡點頭，居然這麽乖，她還以為他會仗著自己請了病假一天都不去學校呢。
“我的小甜甜在學校，我不去學校還能去哪。”
……
……
蘇絡看著英語書上的字母發呆，講臺上，英語老師幾乎全程英語交流，她聽的很吃力。
教室門被推開，冷風吹進來。
坐在前排的人紛紛起了埋怨的聲音。
卻又在看到來人是校長後，默默的閉上了嘴。
校長的視線在教室掃過。
“那個，蘇絡同學在嗎？”
聽到自己的名字，蘇絡起身:“在的。”
校長笑著點頭:“你出來一下。”
蘇絡合上課本出去。
外面風很大，她圍著陸勉給她織的那條圍巾，完全無法抵禦寒風的侵襲。
好在他們只在外面走了一會，就到了校長辦公室。
裏面暖氣開的很足。
校長搓了搓手:“劉教練應該已經和你說了吧。”
蘇絡點頭:“今天中午已經跟我打過電話了。”
“那你的意思？”
“可以的。”
校長一臉欣慰:“這次比賽就是幾個學校之間的友誼賽而已，我知道你最近為了備賽訓練壓力大，不過這就是個小比賽，名次不重要的。”
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:“當然，能拿個第一回來給學校爭爭光就更好了。”
……
從校長室出來，蘇絡覺得有些喘不過氣，她扶著墻，腳步有些虛浮。
這幾天又是訓練又是期末考的，她整個人都有點疲乏了。
手機在包裏震著，蘇絡看了一眼來電顯示。
輕嘆了一口氣。
按下接聽鍵。
電話裏夏露的聲音有些尖細。
“阿絡啊，在學校嗎？”
“在的。”
“你的教練和我說了，你代表學校參加比賽的事，這種小比賽其實參不參加都沒關系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別累壞了身體知道嗎？”
“知道了媽媽。”
“恩，知道就好。”頓了一會，她又問，“聽說高三會按成績重新分班？”
蘇絡沈默了一會:“恩。”
“那你可要加把勁了，一班本來就是媽媽托朋友讓你進去的，你要是被刷下去了，媽媽這臉就沒處放了，知道嗎？”
“知道。”
掛斷電話後，蘇絡靠著墻蹲下，眼前一陣發黑。
休息了好一會才恢覆過來，她起身回了教室。
陸勉是在第二節課來的，手上的紗布還沒撕下，白色的紗布染上了一抹紅。
蘇絡轉頭:“你是不是拔針以後沒有用手按著？”
陸勉撕開紗布，露出手背上的針眼，還帶著已經幹涸的血跡:“我專門留著想讓你心疼我的。”
……
蘇絡嘆了一口氣，從包裏拿出濕紙巾，一點一點的幫他擦拭幹凈。
“明天還要去嗎？”
“不去了，你陸哥哪有這麽弱啊。”他伸手覆蓋住她的額頭，“倒是你，臉色怎麽這麽蒼白，不會被我傳染了吧。”
“我沒事，就是最近有點累。”
她說話也有些有氣無力的，本來整個人就長的軟，這下直接成軟趴趴了。
她坐正身子繼續看書。
脖子一重，眼眸微擡。
陸勉的聲音有些別扭。
“我又給你織了一條。”
“沒漏針。”
蘇絡握著搭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條圍巾，顏色是她喜歡的淺粉。
她挑唇，脖子是暖的，心也是暖的。
☆、三十五顆小軟糖
蘇絡最近訓練忙, 陸勉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她了, 發消息也不回。
陸勉跟獨守空閨的怨婦一樣, 整天趴在桌子上盯著手機。
把他和蘇絡的聊天記錄從頭翻到尾，又從尾翻到頭。
許危嗤了一聲:“陸哥, 差不多得了啊, 手機都快讓你看出個洞來了。”
陸勉頭也沒擡，掄著一本書砸過去:“操//你媽，少他媽煩老子。”
許危頭一偏躲開了:“今天狗丞他媽出院, 讓咱去他家吃飯。”
陸勉難得肯將視線從手機上挪開:“今天出院啊。”他點頭，“行。”
他和許危買了些補品過去, 李丞家住的有點偏兒，擱陸勉看來就是一危樓, 你在樓梯那蹦一下, 整棟樓都能晃好久。
他家住在四樓，沒電梯，許危提著大包小包，累的氣喘籲籲的，話都說不利索:“狗丞啥時候搬家啊, 每次來他家一趟命都得累丟半條。”
陸勉白了他一眼:“待會你他媽別亂說話。”
他倆在門口等了一會, 才有腳步聲從裏面傳來, 李丞把門打開，飯菜的香味冒出來。
許危跟泥鰍一樣從李丞身旁縫隙鉆進去，劉美君坐在輪椅上織圍巾，看到他們來了, 放下手中的東西推著輪椅過來:“綿綿來啦。”
她說話有口音，每次都把陸勉喊成陸綿。
要擱別人他早掄著拳頭招呼過去了。
陸勉將東西放在地上:“許危說阿姨今天做了好吃的，所以專程來蹭飯的。”
劉美君那張被病痛侵襲的蒼白無血色的臉此刻掛滿了笑:“看來阿姨得每天都做好吃的了，這樣就能每天都看見你了。”
許危一臉不樂意的替她推著輪椅:“看來這喜歡帥哥的毛病真是不分年齡啊，劉大美女的眼裏永遠都只有我們陸哥。”
劉美君笑著賠罪:“是阿姨的錯，我們小危也是個小帥哥。”
……
……
飯吃完後，劉美君拿著那條織了一半的圍巾，頭突然有點暈。
李丞扶著她:“醫生說你不能熬夜，我先扶你回房休息。”
劉美君搖頭:“這圍巾還剩一大半沒織完呢，冬天冷，你感冒了怎麽辦。”
許危聽到聲過來:“沒事兒，不就一圍巾嗎，您快去睡，明天早上起床我保證您兒子脖子上圍著一條完整的圍巾。”
……
……
客廳裏，李丞和許危一人一臺電腦開黑。
許危用胳膊肘撞了撞李丞:“我怎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。”
李丞一頓。
兩人轉頭。
陸勉坐在沙發上跟個小媳婦兒一樣織著那條織了一半的圍巾。
臉黑的跟鍋底一樣。
操！
“老子學織圍巾是給我的女朋友織的，你這孫子倒好！”
李丞雙手抱拳:“得罪了朋友，我不搞基。”
陸勉氣的一腳踹過來:“倆孫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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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天天黑的很快，才六點就黑完全了，遠處大樓的霓虹燈有些刺眼。
蘇絡洗完澡躺在床上。
蘇傲怕她沒人照顧，特地請了幾天假。
蘇絡剛準備睡下，手機微微震動。
解鎖點開。
陸勉給她發了一條微信。
陸勉:睡了嗎？
蘇絡的指尖輕觸屏幕:還沒有。
陸勉:恩，我在樓下。
蘇絡沈默了一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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